玉兰花开

陈樟文

公司机关办公楼依山而建，周围树木林立，樟树、桂树、松柏、翠竹等，种类繁多，举不胜举。从机关办公楼走到机关食堂，路程不到200米。春夏秋冬，寒来暑去，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，可直到前不久才发现路旁种有一株玉兰。

今年立春来得早，春节前夕就到了。但立春来得也不是时候，正赶上岳阳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天气。那几天，先是冻雨，后又大雪，白茫茫的一片。冻雨挂在树叶上，大幅增加了树枝负重，许多树木甚至遭遇“灭顶之灾”，活生生地被压断，地上堆满了压垮的枝叶，一片狼藉。看着机关办公楼后满目疮痍之状，我心里暗想，何时才能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呢？

时间一天天地消逝，不会因为冰冻而被冻住。忽然有一天，我从机关办公楼前往机关食堂，远远地发现路旁一棵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。走近一看，才知是玉兰。只见树干并不粗壮，高约五六米，树枝光秃秃的，没有一片叶子，但枝头堆满了玉兰花，一朵朵的，全都向上绽放，富有朝气，显得十分清秀、淡雅、纯洁，像一个个朝天吹响的雪白小喇叭，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赏。

玉兰是木兰科玉兰属落叶乔木植物，因其“色白微碧、香味似兰”而得名，有着“白玉兰”“应春花”和“玉堂春”等别名。其树皮呈深灰色，小枝稍粗壮、灰褐色，叶纸质。玉兰花蕾为卵圆形，花先于长叶之前开放，花直立，花的直径约为10-16厘米，常见的有白色和粉色，具有芳香气味。玉兰久经栽培，其种植历史可以追溯到2500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。古人把它与海棠、牡丹、桂花并列，美称为“玉堂富贵”。

我一边惊叹玉兰花之美，一边低头思忖，大自然赋予的美可谓千姿百态。这个季节，结香、木瓜和山茶也都开花了。结香是灌木植物，因其枝条柔软可以任意打结，具有“喜结连枝”之意，花朵又有浓郁的芳香，故名“结香”，在民间也被称作中国的爱情树。其显著特点是，每根枝条会同时分出三根枝杈，先开花后长叶。与硕大的玉兰花不同，结香花朵较小，一朵一朵聚在一起，外表裹着白绒细毛，结成半球状的大花，像一个个大铃铛，朝下缀在枝头。木瓜属灌木或小乔木，其花娇小玲珑，颜色艳丽，形状像极了宝莲灯。山茶常绿，叶片似茶，叶绿花大，花瓣重叠，一层又一层，花朵饱满而热烈，色彩缤纷如同油画。尽管它们的色泽、姿态不一，但都很夺目。

各种花朵盛开的时期也不相同。玉兰花期为2-3月，正是春暖花开之际。稍早一些的是被誉为“中国十大名花之首”的梅花，在冬末春初严寒中，梅开百花之先，独天下而春。刘禹锡诗云“惟有牡丹真国色，花开时节动京城”，素有“花中之王”美誉的牡丹花的花期为4-5月。《礼记·月令篇》：“季秋之月，鞠有黄华”，说的是“花中隐士”菊花，花期9-11月。与“梅、竹、菊”并列，合称“四君子”的兰花，因品种、地区、气候等因素不同，开花时间有所不同，春兰的花期在1-3月，春剑、九头兰的花期在3-4月，蕙兰在3-5月，剑兰在9-10月，墨兰在11-12月。

美虽无处不在，但人们觉知美的能力迥然不同。位于机关办公楼后、食堂附近的玉兰花，尽管年复一年不停地绽放、凋零，或许同事们早已发觉，但我是在多年之后才得以察觉的。望着满树玉兰花，我直怪自己迟钝之极，竟然后知后觉那么多年。

与赏花一样，生活也是如此。美，是主观的体验，是内心的愉悦，需要我们主动去发现、积极去品味。在我们身边，各种美好无处不在，由于没有用心感知，以致经常失之交臂。想起前不久，一位友人告诉我，他说自己在中学读书那会，很喜欢一位貌美如花、妍丽动人的女孩，但自以为只是心存好感而已，直至多年以后才发觉，原来那就是爱情。由于那时察觉不到美，便只能遗憾地错过。于是，我引用一句唐代古诗回复他，“花开堪折直须折，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
玉兰花开，尚有重日；错失美好，再无来时。我想，道理不过如此。

（作者系中国石化湖南石化公司员工、岳阳市作家协会会员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