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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清溪峡谷

  

 

  今年,我受聘于岳阳市老年大学,主讲“文学鉴赏与创作”。该班有个微信群,叫做“朝花夕拾”,常见学员晒新作美图,我也偶尔来一两回师生互动。一日,群里贴出刘祖赐学员的《重游清溪峡谷》,图文并茂,好评如潮。我立即点开链接,不敢错过。果然是好文章写了好地方,即点赞曰:“刘班长笔下清溪有小石潭意韵。”于是有学员起哄:清溪有没有刘班长笔下那么美,我们要看看。上下撺掇,一支十九人的队伍就开进了云溪区云溪镇清溪村。

  五台小车停在村子里。乡亲们见了,也不热情,也不冷淡,晒衣的晒衣,打牌的打牌。有溪水从村子里流过,沟不像沟,港不像港,甚而有些污浊。祖赐说:“我们走路,去峡谷吧。”有年纪稍大者问:“远不远?”答:“两三里路吧。”

  我们便随他逶迤前行。祖赐略显羞涩,生怕别人说他笔底生花,言过其实,见过一两朵普通的野花,说:“有花吧?红的,白的,都有。”见过一两只蝴蝶,说:“有蝴蝶吧?黄的,黑的,都有。”大家觉得不过一般,也就只简单地附和着:“这也算?”

  及至抵达峡谷的中部,真真实实进入峡谷,祖赐便不说话,我们也用不着听他的解释了。这样的峡谷地貌在岳阳北部并不多见。往下看,峡谷被两岸的树木藤草勾搭掩盖,无有特别之处,似乎行走也不怎么方便。但往上看,峡谷被两厢青山夹着,怪石嶙峋,溪流踉跄,风景这边独好。

  有风儿徐来,风中裹着似有若无的毛毛雨点。一只黑白相间的水鸟,从上游飞来,一路俯冲着向下而去,可谓超低空飞行,倏忽不见。林子里更有别的鸟儿,叽叽喳喳,但闻其声,不见影儿。近水处,便有落脚的地方。这水,从乱石堆中,哗哗而下,不时形成瀑布形状,如刘班长所言,有三叠、四叠甚至五叠的。落差却不大,不像大型的瀑布,在石与“布”的抛物线之间存在空隙,它们基本上是贴着石面往下溜,不是悬着而像是铺着的。阳光和树影,闪烁其上,这瀑布,便如丝稠般顺滑清亮。踩在某块石头上,撩起一点水花,照个相,这人生便只剩下开心和干净两个词。只是这石头,必须踩稳,稍不留意,青苔就会引诱你“湿身”,而仲夏时节,这水却是冰凉异常。

  涉水而上,显然是不行的。看过一处景点,便须攀着藤蔓上去,再下探至另一个景点。在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陡峭小路上,往往需要你拉我一把,我推你一把。所谓景点,一方面缘于大自然的巧妙安排,一方面又得力于户外活动爱好者的开拓探索,如此曲折上下,才可以或远或近地把峡谷看个透彻。这原始次森林里的藤蔓,很是威武,执拗。我见其中的一根,硬是活生生地把一棵树,缠绕成了竹子有节有突的模样。是因了多厚的爱,多久的恨,不得而知。竹子更是成林成片,新竹尚未腿尽笋壳,就有碗口般粗细。还有蛛网。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处造型别致的蛛网:它不是平面的,而是立体的,外围像一顶白色的四方蚊帐,蚊帐中央建有一个圆形的“蒙古包”。主人是睡觉了还是躲起来了,未能一睹真容,但我想,它一定是一只会创造、会享受的蜘蛛。

  

 

  终于见到了有小石潭意韵的一潭水。祖赐的笔下是:临近谷底,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湾平静如镜的碧水,从竹林的缝隙望去,岸上的树木、花草倒映在水中,水面上还点缀着几种颜色的树叶,好一幅水墨画。如果捡颗小石子丢下去,“咚”的一声,就荡开了一圈圈涟漪,在平静里增加了动感。我所见略不相同。水是一潭,但并不平静如镜。清则清兮,又不如柳宗元所写“有鱼可百许头,皆若空游无所依”。鱼是有的,虾是有的,螃蟹也是有的,听说还有娃娃鱼。大约是学了变色龙的自我保护,这些生灵的颜色是浅得不能再浅,若不是受了惊吓而游动,一般视力的人是瞅不见的。其鱼,我是认得的,俗称“哈巴嫩崽”。

  这样的小石潭岂止一处?差不多,隔几十米就有。山泉一路奔波,辛苦了,找个客栈歇息吧?

  “好汉坡”到了。又并无“好汉坡”这三个字,是刘祖赐的原创。说是,此处山石更陡,瀑流更急,危险。我和三个男学员颤颤抖抖走过一座圆木旧桥,也不知谁人所搭,朽了没朽,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。

  到顶了,峡谷悄然不见,又如谷底,峡谷被两岸的树木藤草勾搭掩盖,但闻流水潺潺。出我意外的是,有一木屋兀然其间。女主人,还有一条叫“来宝”的大黄狗,认得刘班长,甚是热情。屋内厨厕俱全,屋外有黄牛啃草,母鸡觅食,美人蕉开得正艳。或问:如何下得山去?答曰:山背是五尖山,骑乘摩托可直接往返。原来,清溪峡谷并非化外之地,只是正面而来的人少之又少。其墙面张贴的法院布告与市长禁令,可为证也。又,“土鸡蛋每个1.5元,蜂蜜(实物如此)每斤100元”,亦可为证也。

  云溪区云溪镇云溪乡,此名何来?资料言,或与清溪有关,有清溪从云上而来?但清溪峡谷实在并未高接云天,终究不知这清溪从何而来,地理学家当有正解。听说已有开发商携大把钞票进驻,要开而发之。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项目。刘祖锡在此地工作多年,他大概有所耳闻吧。我所不理解的是,当地村民似乎并不上心,而且,这清溪越往下走,又越显寻常甚而至于污浊了。

  同行十九人,无不夸刘君。文章岂尽意,各自醉薰薰。是以为记。

  

 

  作者简介

  蒋正亚,男,1964年8月出生,汉族,湖南省岳阳县人,中共党员,大学文化程度。笔名郑诚、蒋当当、艾雨重等,现任某企业督察员,高级政工师。1997年加入湖南作家协会,1998年加入中国散文学会,2002年加入中国石化作家协会。著有散文随笔集《城乡两栖》《夜猫随笔》《人在南山》,诗集《青春底片》,评论集《弄文知味》。

来源:红网岳阳站

作者:蒋正亚

编辑:钟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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